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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運航，門口有人找！”
坐在第一排的同學喊道，謝運航擡起頭來了看了一眼，一個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揮舞著手興奮地打著招呼，正是楊織。
謝運航重新低下頭，開始算數。
“你不過去呀？”鄭君久好奇地問道。
“做題。”謝運航雷打不動。
“哦。”
楊織揚起地手尷尬地放了下來，看到了卻不過來，是不想過來，她看著謝運航旁邊一起做題的女孩子，臉蛋白裏透紅，微微帶著嬰兒肥，她細細數過，謝運航做題思考的空隙，偷偷看了那個女孩子4次。
他會看著她笑，眼神專註，他會和她一起討論題目，那個女孩子的笑總能感染到他。楊織眼睛紅了一圈，她執拗地站在門口，扯著自己衣服的一角。
“同學你沒事吧？可能謝運航沒聽見，我幫你再叫一次？”
聽到有人詢問，楊織委委屈屈地點點頭。
看到楊織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剛剛替她喊人的同學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保護欲，他氣運丹田，再次提高了聲音：“謝運航，門口有妹紙找！”
嘈雜的教室，因這一句驚雷般的話安靜了兩秒，全班的人不由得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八卦地看著門口那位看起來找謝運航的妹紙。
風暴中心的謝運航這才停下了筆，他擰著眉站了起來，走到門口。
“運航哥哥。”楊織眼睛頓時亮了，她按捺著激動的心，看著謝運航穿過人潮向她走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
謝運航徑直走出教室，楊織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上，歡快地給剛剛替她喊人的同學留下一句：“謝謝”，就追隨而去。
“哇，什麽情況呀這是？”
“你們沒看到，剛剛這妹紙一哭，謝運航就去找她了？”
“她不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嗎？她一來，我就註意到了，長得挺漂亮的。”
“他們什麽關系呀？”
“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哈哈哈”
“·······”
鄭君久看了一眼被謝運航扔下的筆，心裏想著，這人，好像不開心了。
周五放課早，沒有晚自習，一群期待回家的乳燕們心早就飛回家了，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鈴聲一響，大家都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書包沖出了教室。
鄭君久小組今天要留下來做大掃除。
“周一見。”
“嗯。”
鄭君久觀察了謝運航一天的臉色，從早上和那個妹紙出去後回來到現在還算正常，她還擔心他不高興了，準是和小姑娘鬧別扭了，故意不理人家，出去一會兒不久被哄好了嘛。
和他說周一見，他就淡淡地回一句嗯，明天學習小組不來了？是要和那個妹妹出去玩？鄭君久心裏唾棄著這位見色忘義的同桌，拿著掃把使勁地掃著。
“君久，你可真有勁哈哈哈，小小的身體巨大的能量。”
路過的小組同學誇讚了一句，不虧是學霸，掃地都比別人掃的有勁，頓時自己也幹勁十足。
不過半個小時，教師裏裏外外都打掃得幹幹凈凈，小組長檢查一番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放大家離開了。
鄭君久喜歡這個時候的天氣，剛剛好的落日帶著剛剛好的溫柔，橘橙色的霞光籠罩著走廊上的白瓷，閉上眼睛，她可以聽見操場上梧桐葉竊竊私語，可以想象波光粼粼的金色的漣漪，偶爾掠過的一只小雀，軟綿綿自由飄蕩的雲朵。
而這些想象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他站在走廊的盡頭，閑散的背著書包，金色的光披在他的身上。
原來一個人是會發光的呀，鄭君久表情呆呆地想著，“你還沒走呀？”
“有人說不是想吃學校門口的串串嗎？”
一開口，夢啪的碎了，染上幾分世間的煙火氣。
鄭君久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腦子沒反應過來，腳先動了，她歡快地像是一只鳥，“你不是說不衛生嗎？”
“偶爾吃一串也沒什麽。”少年垂下眸，看著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眼裏染過晚霞的溫柔。
“這話不是我對你說的嗎？”鄭君久想著自己前幾天還循循善誘，這人怎麽都不肯去，說校門口的臟。
她仔細想了想，校門口賣串串的老人家，面前的兩個桶，一個桶裏裝各種葷的素的串串，一個桶放著拌勻的佐料，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是都會拿一塊布細細的擋好。
於是，她對謝運航說偶爾吃一次沒什麽的，當時，謝運航是怎麽回她的呢？哦，一個字也沒回，只是表情滿是嫌棄。
少女氣悶地嘟囔一句：“那我找意微吃去。”
每每都拿來和陸意微比較的謝運航，當時就握緊了筆，心裏的原則轉了幾番，最後還是落敗了。
“要吃就快走。”
“好嘞。”鄭君久背著書包，噔噔跑得可快了。
謝運航幾個大跨步準備追上她，鄭君久卻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剎住了腳：“我的練習冊好像忘記了。”
“。。。。。。”
摸摸書包果然沒有，鄭君久抱歉地笑道：“等我一小會兒，我馬上拿來啊！可不準放我鴿子啊！”
謝運航無奈的看著少女往回跑的背影，只能乖乖地靠著樓道等著，真是個馬大哈，他真是時間多了，在這裏陪她去吃串串。
“你笑的可真瘆人。”過道裏忽然響起一道男聲。
謝運航擡頭看去，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看見來人，只是下一秒，臉上的笑消失殆盡，口吻淡淡道：“給你10分鐘。”
回到教室，發現練習冊果然好好的躺在課桌裏，鄭君久立馬塞進書包，清點好這個周末需要的東西，沒問題後才拉好書包拉鏈，風一樣的奔向她的串串。
前面怎麽多了兩個人，鄭君久飛奔的步伐逐漸變得緩慢。
謝運航前面是哪兩個人呀？那個女生，看起來有些像，鄭君久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走上前去，沒錯了，那個就是今天來找謝運航的女生，看起來好像在哭？
怎麽又在哭？鄭君久的腦袋滿是問號，不過，她也懂事的沒有再上前，離了一段距離，在謝運航能看到她的位置站著等待。
“運航，小織從小就喜歡黏著你，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不是應該多擔待一些嗎？”金漾冷著臉，質問著自己的好友。
謝運航無語地看他一眼，他從來沒和楊織玩得好，她喜歡黏著他，關他什麽事？
“金漾，我和你們是朋友，楊織也只是鄰居家一個認識的人，我和她沒那麽熟，沒必要哄著她。”
聽聞此言，楊織的眼淚簌簌地落下，她拉住金漾的校服，輕輕扯了扯，帶著哭腔說道：“運航哥哥不要不理織織，金漾你不要責怪運航哥哥。”
金漾忍著火氣，他也知道謝運航說得對，可是楊織和他們一起長大呀，就算沒那麽熟，也不能，也不能怎麽樣。
他迎面看到謝運航一臉無所謂和看穿一切的自以為是的表情，又聽見楊織可憐的抽泣的聲音，胸腔的火就像是油鍋裏加上了水，忽然就炸了。
一拳砸上了謝運航的臉。
“運航哥哥！”楊織一聲驚呼，驚慌地躲在一邊，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動彈不得。
還是鄭君久跑過來一把把她拉在一邊，免得殃及魚池。
兩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有些嚇人。鄭君久也上前不得，只能急中生智，大聲吼道：“老師來了！”
天大地大老師最大，這兩個學校裏昔日的乖乖仔，立馬停住了互相招呼的拳頭，只是還是扭在一起，鄭君久看著他倆一個扯著對方的手，一個扯著對方的領子，像是兩頭鬥牛一樣，她只能走上前拉過謝運航，拉住他擡起的拳頭，勸道：“和氣生財哈哈哈，現在老師沒來，但過一會兒可就說不準了。”
楊織這時也反應過來，小跑過來哭著說道：“怎麽打起來了？金漾你快松手！”
兩人這才同時松開了手，鄭君久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上百部言情小說，兩男爭一女？一看這金漾就是求而不得的男二呀，看他多聽這妹子的話呀，這三人，嘖嘖嘖，有貓膩。
不過，打人也是不對的，而且打的還是她的同桌，想到此，鄭君久清了清嗓子：“金漾同學，我是目擊證人，這事鬧到老師那裏也是你沒理。”她看了一眼謝運航嘴角的傷，想了想剛剛的戰況，又看了一眼金漾臉上的幾處傷痕，好像金漾挨得拳頭多一些？
那也是他活該，誰叫他一言不合就打人。
鄭君久繼續說道：“你得給謝運航說道歉，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故事中心的女主角此刻終於開口了：“都是我的錯，運航哥哥，你沒事吧？”
你沒看到你拉著的人臉都黑了嗎？架為你而打，但是到頭來你先關心的，還是其他人，鄭君久默默給金漾點了一排可憐的蠟燭，真是淒慘。
金漾一向很識時務，他是一時沖昏了頭，可是面對謝運航，他不想低頭。
謝運航諷笑一聲，看了眼對面的朋友，說道：“金漾，我對你很失望。”
這句失望像是觸碰到什麽開關一般，金漾低低笑道，笑著笑著像是哭，他表情怨憤，大聲說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天才嗎？你憑什麽對我失望！謝運航我受夠了！從小到大，我總是和你比較，你學習是天才，我日日夜夜刷題日日殫精竭慮，到頭來，還是考不過你！”
金漾看著謝運航一副了然的神態，一副什麽都在他的掌握中的樣子，萬分討厭，這是他這一輩子最討厭的表情，他憑什麽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學習是這樣，看著他們的時候也是這樣，總是那麽高高在上，像是在鄙夷他們這些在山腳努力往上爬的人。
他們是好朋友，一起長大，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在外人看來，他們好的不分彼此，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可是誰也不知道，他金漾，一直生活在謝運航的陰影之下。
“金漾這次考的不錯，就是粗心了些，你要像航航學習，這孩子沈著。”
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每次想得到家人的誇獎的時候，總是要和謝運航進行對比。
他們總是說，他很好，但是謝運航比他更好，他要向他學習，要努力追上他。
他的人生意義就是追逐謝運航的腳步，可是天才總是讓人望塵莫及，久而久之，金漾無端會生出一種無論怎麽努力，自己也永遠追趕不上前面的身影的想法。
“你是一切的標桿，無論我怎麽努力，我還是只能看見你的背影，只要和你站一塊兒，大家就只會看見你！我真的受夠了！沒日沒夜的學習有什麽用，做再多的題也比不上一顆聰明的腦子。一道題，你看一眼就知道答案，而我，要寫滿滿一頁的紙，這就是差距！”
金漾激動地講述著自己的不易，謝運航拉著鄭君久默默退開了一小步，以免飛濺的唾沫飛在他倆臉上。
沒想到人前溫文爾雅的男生，唾沫橫飛起來也不是那麽美觀的，雖然對金漾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是此刻鄭君久嫌棄的心溢於言表。
她皺著臉，插了一句話：“沒有，謝運航也是要寫幾個步驟的，不寫步驟沒有步驟分。”
。。。。。。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金漾覺得自己的發瘋像是一個笑話，對面的人都沒有認真聽，重點是在這裏嗎餵？
金漾垂著頭，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鄭君久拉拉謝運航的衣服，擠眉弄眼，你不說一些安慰的話嗎？你的好朋友此刻非常尷尬。
“我不知道你的壓力這麽大，如果是這樣，你可以不和我做朋友。”謝運航說道。
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鄭君久瞪大眼睛，看著謝運航37度的嘴怎麽會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言語。
金漾嗤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小子早就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想不是靠努力能填平的，智商是先天條件，這個與生俱來，誰都沒辦法改變。你為什麽要追趕我呢？金漾，你應該追趕的是你自己。”
“追趕我自己？”金漾迷惑了。
“超越自我？”鄭君久弱弱說出可能的答案。
謝運航雙手插兜，他看著迷茫的好友繼續說道：“和我比沒意思，我解題是為了好玩，你解題是為了爬山，還負重爬，越往上你越累。”
“我只是想超過你一次。”
“超過了又能怎麽樣呢？”
“超過了，就證明我比你厲害。”
超過了，父母就再也不會說航航怎麽樣怎麽樣了，而是他怎樣怎樣。
“一次夠嗎？”
“不夠。”
是的，他就是那麽貪婪，如果他能追逐上他，超越了他，那他也會死守第一的寶座，不會再讓別人坐上來。
“哦，夢可以醒了。”謝運航無情地打斷了金漾的暢想，冷冷的說了一句：“你這次考了年級23，你的前面還有很多人要打敗，在我面前還不夠格，年級第一也在這裏，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我真的酸Q呀，好端端地提到吃瓜群眾幹什麽呀？
鄭君久對上金漾像狼一般紅彤彤的眼，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他謀朝篡位，脖子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她聳了聳脖子，揚起一個尷尬的笑。
“我也不一定一直是年級第一。”
“哦，高二到現在，不一定的年級第一。”謝運航滿意地看著鄭君久臉上的小小慌亂。
“餵，謝運航，你幹嘛。”鄭君久這是看出來了呀，他是在轉移戰火嗎？為了保住自己的友情，那她做靶子。
金漾看著面前這兩人眼神交鋒，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整個人瞬間覺得沒意思，肩膀忽然垮了下來。
這個真的是全場垮掉呀，他像是一只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怎麽會明白他這個只能靠刻苦補拙的普通人的煩惱。
“今天是我發瘋，給你們道歉。對不起。楊織我帶走了，以後她的事我不會再管。”
“金漾？”楊織弱弱地呼喚道，卻在看到金漾臉上的傷和嚴肅的表情後，不再吱聲。
“就這樣吧，織織，我們都長大了，你也試著有自己的圈子，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在我們身後打轉，哦，是在他身後打轉，我知道你每次找我，都是想找謝運航，我累了，你不覺得很可笑嗎？”金漾疲憊地說道。
“對不起。”楊織不敢置信地看著金漾，眼淚啪嗒地掉落在地上，這次可能是真的傷心了，她丟下一句我回家了就跑開了。
少年的白T因為之前的打鬥有些發皺，眉骨處投下一片陰影，一雙漆黑的眸黑白分明，遠方的最後一絲紅光落下的時候，在鮮少有人經過的拐角處，黑與灰白的影子交疊，此刻，金漾終於直面自己那顆醜陋的心。
謝運航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不過如此，在他的面前，自己永遠渺小，這是一件多麽令人絕望的事。
“金漾，你一天能做多少題？”鄭君久忽然問出一個問題。
“什麽？”
“我問你一天能做多少題？書上的知識點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如果靠大量的做題與總結，如果把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題做完呢？”鄭君久說出做完市面上所有的題的時候，表情無比認真，仿佛只是做一套卷子一般那樣輕松。
“怎麽可能。”金漾下意識反駁，誰能做得完。
鄭君久回道：“我就是瘋狂刷題，把不會的題，只要不會我就瘋狂找這一類型的題瘋狂的做，直到融會貫通。”她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也許比之你說的過人的天賦，我想我也是死讀書那一卦的。”
“你？”金漾不解地看著她，只是靠刷題坐上年級第一？他不信。
“你別不信，就算是天才也要不斷努力，而我確實也不是天才，我平時沒有別的愛好，有空就做題，也不是一下子就做出來，我也要思考一會兒，至於做的很快，只是因為我看這題熟，找到了之前做過的方法而已，你沒發現所有的卷子，除了超綱題，都能用我們所學的公式把它解出來嗎？”
金漾都快被她說服了，他啞著聲問道：“我也是天天做題，沒有其他的玩耍時間。”
“那就是方法不對，不會的題，你能保證下一次一定會嗎？你吃透了嗎？”鄭君久立馬反問道。
金漾沈默了，他只會攻克一道道的題，即使有錯題本，可是偶爾下一次也還是會錯的。
“高中的知識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可以靠勤奮掌控的，而你也不算傻，至少年級前十沒問題，你的心態也有問題，謝運航說的一點很對，你總是拿自己和別人比，你比過自己心裏那個自己才對。”
謝運航靠在一邊，看著鄭君久巧舌如簧，沒想到她還是個嘴強王者，金漾都快信了她。
鄭君久仍在乘勝追擊：“你看我說你答不上來，那就說明你還有進步的空間，你把自己學習方法改進一下，也可以問問朋友。”鄭君久肘擊了一下旁邊看熱鬧的某人，“比如這位，你們是好朋友，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金漾看向謝運航，表情有些赧然，問謝運航呀，那他寧願問老師。
“你害羞什麽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不是要打敗他嘛？把他的學習方法偷過來呀。”
口氣倒是不小，謝運航挑了下眉，戲謔地說道：“最後再超過你？”
“那不可能。”鄭君久下意識反駁。
忽然又覺得會打擊到金漾的信心，又說道：“也不是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知道鄭君久是在鼓勵他，金漾內心還是可恥的心動了，畢竟他曾經也考過年級第三，自己也不是那麽差的。
謝運航看著昔日好友眉間的陰郁散去，內心也松快了幾分。
高中開始，他就察覺金漾在疏遠他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只是理解在不同班級交集少了，會疏遠是正常的。
高二的時候楊織考上這個學校，總是黏著他，想讓他和她一起玩，每次他都拒絕了，看在金漾的份上，他一直沒有對楊織說重話，也一直容忍，偏偏金漾縱容楊織，最近還帶楊織出現在他周圍，還每次單獨約他出來，並帶著楊織，他也說過幾次，可是金漾充耳不聞。
今天早上，他找楊織把一切說清楚了，叫她好好學習，不要一天想有的沒得，沒想到她又拉來金漾，於是他才徹底惱怒了，剛剛說不做朋友也是氣話。
他一直不知金漾在他身邊壓力這樣大。
“作為你的對手，我很榮幸。”謝運航認真地說道：“你很優秀金漾，從小到大，你都比我討人喜歡些，除了成績，其他的你都比我強。”
金漾楞住了，沒想到他在謝運航的眼裏是這樣的。
他撇過頭，眼睛有些發熱：“你說謊，我爸媽都更喜歡你些。”
“叔叔阿姨只是對你期望高，他們用的方式也許不太妥當，但我認為，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並不需要從別人的眼光中去定義自己。”
“謝運航，你什麽時候學會講大道理了。”說到這兒，金漾其實已經放開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承認別人的優秀沒什麽那麽難的。
“大概是和某人學的。”謝運航眼神含笑，看了鄭君久一眼。
“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
鄭君久望著這一地的狼藉，心裏懷疑面前這謝運航是不是被掉了包，說這些是垃圾食品，不幹凈。結果這人比她吃串串還吃得多，他們放棄了學校門口的串串，找了家串串店擼串。
金漾和謝運航算是化幹戈為玉帛，兩人喝著豆奶稱兄道弟。
“來，我們幹了這一杯。”常竟舉起杯子，裝模作樣地說道：“今天我們幾人在此結為異姓兄弟。”
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常竟，他呼朋喚友又拉來了一群人。
謝運航說得挺對的，金漾確實很討人喜歡，很快和常竟他們打成一片，幽默的談吐，還能get每一個人的點，確實很有人格魅力，總是笑盈盈的，看起來極好相處。
“意微？”
“嗯。”
“你覺得金漾怎麽樣？”
“什麽？”陸意微有些慌亂，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金漾，抿了一口奶茶掩飾內心的愉悅。
鄭君久沒有意識到陸意微的不對勁，她自顧自地說道：“這樣的人，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學習好性格好，都搞不懂他妄自菲薄幹什麽呀。”
陸意微托著下巴，只聽見他······好，她看著少年被熱氣熏紅的臉，別有幾分秀氣，是呀，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似乎察覺到某人的目光，金漾的眼神不經意地落到陸意微的臉上，含笑點了點頭。
陸意微低下頭，攪拌著碗裏的菜，心裏升起不可言說的甜蜜，他剛剛是在給她打招呼吧。
“意微，牛肉！”鄭君久歡快的夾了一快落單的牛肉放進陸意微的碗裏。
“嗯。謝謝。”
熱氣騰騰的紅色湯鍋咕嚕咕嚕地冒著鮮亮的汁水，翻轉著美味的品種繁多的食物，一群年輕人推杯暢懷，融化的黃油，晶亮的辣椒，一口肉，一口水，其樂融融快樂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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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去呀？”鄭君久好奇地問道。
“做題。”謝運航雷打不動。
“哦。”
楊織揚起地手尷尬地放了下來，看到了卻不過來，是不想過來，她看著謝運航旁邊一起做題的女孩子，臉蛋白裏透紅，微微帶著嬰兒肥，她細細數過，謝運航做題思考的空隙，偷偷看了那個女孩子4次。
他會看著她笑，眼神專註，他會和她一起討論題目，那個女孩子的笑總能感染到他。楊織眼睛紅了一圈，她執拗地站在門口，扯著自己衣服的一角。
“同學你沒事吧？可能謝運航沒聽見，我幫你再叫一次？”
聽到有人詢問，楊織委委屈屈地點點頭。
看到楊織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剛剛替她喊人的同學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保護欲，他氣運丹田，再次提高了聲音：“謝運航，門口有妹紙找！”
嘈雜的教室，因這一句驚雷般的話安靜了兩秒，全班的人不由得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八卦地看著門口那位看起來找謝運航的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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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航哥哥。”楊織眼睛頓時亮了，她按捺著激動的心，看著謝運航穿過人潮向她走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
謝運航徑直走出教室，楊織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上，歡快地給剛剛替她喊人的同學留下一句：“謝謝”，就追隨而去。
“哇，什麽情況呀這是？”
“你們沒看到，剛剛這妹紙一哭，謝運航就去找她了？”
“她不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嗎？她一來，我就註意到了，長得挺漂亮的。”
“他們什麽關系呀？”
“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哈哈哈”
“·······”
鄭君久看了一眼被謝運航扔下的筆，心裏想著，這人，好像不開心了。
周五放課早，沒有晚自習，一群期待回家的乳燕們心早就飛回家了，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鈴聲一響，大家都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書包沖出了教室。
鄭君久小組今天要留下來做大掃除。
“周一見。”
“嗯。”
鄭君久觀察了謝運航一天的臉色，從早上和那個妹紙出去後回來到現在還算正常，她還擔心他不高興了，準是和小姑娘鬧別扭了，故意不理人家，出去一會兒不久被哄好了嘛。
和他說周一見，他就淡淡地回一句嗯，明天學習小組不來了？是要和那個妹妹出去玩？鄭君久心裏唾棄著這位見色忘義的同桌，拿著掃把使勁地掃著。
“君久，你可真有勁哈哈哈，小小的身體巨大的能量。”
路過的小組同學誇讚了一句，不虧是學霸，掃地都比別人掃的有勁，頓時自己也幹勁十足。
不過半個小時，教師裏裏外外都打掃得幹幹凈凈，小組長檢查一番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放大家離開了。
鄭君久喜歡這個時候的天氣，剛剛好的落日帶著剛剛好的溫柔，橘橙色的霞光籠罩著走廊上的白瓷，閉上眼睛，她可以聽見操場上梧桐葉竊竊私語，可以想象波光粼粼的金色的漣漪，偶爾掠過的一只小雀，軟綿綿自由飄蕩的雲朵。
而這些想象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他站在走廊的盡頭，閑散的背著書包，金色的光披在他的身上。
原來一個人是會發光的呀，鄭君久表情呆呆地想著，“你還沒走呀？”
“有人說不是想吃學校門口的串串嗎？”
一開口，夢啪的碎了，染上幾分世間的煙火氣。
鄭君久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腦子沒反應過來，腳先動了，她歡快地像是一只鳥，“你不是說不衛生嗎？”
“偶爾吃一串也沒什麽。”少年垂下眸，看著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眼裏染過晚霞的溫柔。
“這話不是我對你說的嗎？”鄭君久想著自己前幾天還循循善誘，這人怎麽都不肯去，說校門口的臟。
她仔細想了想，校門口賣串串的老人家，面前的兩個桶，一個桶裏裝各種葷的素的串串，一個桶放著拌勻的佐料，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是都會拿一塊布細細的擋好。
於是，她對謝運航說偶爾吃一次沒什麽的，當時，謝運航是怎麽回她的呢？哦，一個字也沒回，只是表情滿是嫌棄。
少女氣悶地嘟囔一句：“那我找意微吃去。”
每每都拿來和陸意微比較的謝運航，當時就握緊了筆，心裏的原則轉了幾番，最後還是落敗了。
“要吃就快走。”
“好嘞。”鄭君久背著書包，噔噔跑得可快了。
謝運航幾個大跨步準備追上她，鄭君久卻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剎住了腳：“我的練習冊好像忘記了。”
“。。。。。。”
摸摸書包果然沒有，鄭君久抱歉地笑道：“等我一小會兒，我馬上拿來啊！可不準放我鴿子啊！”
謝運航無奈的看著少女往回跑的背影，只能乖乖地靠著樓道等著，真是個馬大哈，他真是時間多了，在這裏陪她去吃串串。
“你笑的可真瘆人。”過道裏忽然響起一道男聲。
謝運航擡頭看去，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看見來人，只是下一秒，臉上的笑消失殆盡，口吻淡淡道：“給你10分鐘。”
回到教室，發現練習冊果然好好的躺在課桌裏，鄭君久立馬塞進書包，清點好這個周末需要的東西，沒問題後才拉好書包拉鏈，風一樣的奔向她的串串。
前面怎麽多了兩個人，鄭君久飛奔的步伐逐漸變得緩慢。
謝運航前面是哪兩個人呀？那個女生，看起來有些像，鄭君久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走上前去，沒錯了，那個就是今天來找謝運航的女生，看起來好像在哭？
怎麽又在哭？鄭君久的腦袋滿是問號，不過，她也懂事的沒有再上前，離了一段距離，在謝運航能看到她的位置站著等待。
“運航，小織從小就喜歡黏著你，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不是應該多擔待一些嗎？”金漾冷著臉，質問著自己的好友。
謝運航無語地看他一眼，他從來沒和楊織玩得好，她喜歡黏著他，關他什麽事？
“金漾，我和你們是朋友，楊織也只是鄰居家一個認識的人，我和她沒那麽熟，沒必要哄著她。”
聽聞此言，楊織的眼淚簌簌地落下，她拉住金漾的校服，輕輕扯了扯，帶著哭腔說道：“運航哥哥不要不理織織，金漾你不要責怪運航哥哥。”
金漾忍著火氣，他也知道謝運航說得對，可是楊織和他們一起長大呀，就算沒那麽熟，也不能，也不能怎麽樣。
他迎面看到謝運航一臉無所謂和看穿一切的自以為是的表情，又聽見楊織可憐的抽泣的聲音，胸腔的火就像是油鍋裏加上了水，忽然就炸了。
一拳砸上了謝運航的臉。
“運航哥哥！”楊織一聲驚呼，驚慌地躲在一邊，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動彈不得。
還是鄭君久跑過來一把把她拉在一邊，免得殃及魚池。
兩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有些嚇人。鄭君久也上前不得，只能急中生智，大聲吼道：“老師來了！”
天大地大老師最大，這兩個學校裏昔日的乖乖仔，立馬停住了互相招呼的拳頭，只是還是扭在一起，鄭君久看著他倆一個扯著對方的手，一個扯著對方的領子，像是兩頭鬥牛一樣，她只能走上前拉過謝運航，拉住他擡起的拳頭，勸道：“和氣生財哈哈哈，現在老師沒來，但過一會兒可就說不準了。”
楊織這時也反應過來，小跑過來哭著說道：“怎麽打起來了？金漾你快松手！”
兩人這才同時松開了手，鄭君久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上百部言情小說，兩男爭一女？一看這金漾就是求而不得的男二呀，看他多聽這妹子的話呀，這三人，嘖嘖嘖，有貓膩。
不過，打人也是不對的，而且打的還是她的同桌，想到此，鄭君久清了清嗓子：“金漾同學，我是目擊證人，這事鬧到老師那裏也是你沒理。”她看了一眼謝運航嘴角的傷，想了想剛剛的戰況，又看了一眼金漾臉上的幾處傷痕，好像金漾挨得拳頭多一些？
那也是他活該，誰叫他一言不合就打人。
鄭君久繼續說道：“你得給謝運航說道歉，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故事中心的女主角此刻終於開口了：“都是我的錯，運航哥哥，你沒事吧？”
你沒看到你拉著的人臉都黑了嗎？架為你而打，但是到頭來你先關心的，還是其他人，鄭君久默默給金漾點了一排可憐的蠟燭，真是淒慘。
金漾一向很識時務，他是一時沖昏了頭，可是面對謝運航，他不想低頭。
謝運航諷笑一聲，看了眼對面的朋友，說道：“金漾，我對你很失望。”
這句失望像是觸碰到什麽開關一般，金漾低低笑道，笑著笑著像是哭，他表情怨憤，大聲說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天才嗎？你憑什麽對我失望！謝運航我受夠了！從小到大，我總是和你比較，你學習是天才，我日日夜夜刷題日日殫精竭慮，到頭來，還是考不過你！”
金漾看著謝運航一副了然的神態，一副什麽都在他的掌握中的樣子，萬分討厭，這是他這一輩子最討厭的表情，他憑什麽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學習是這樣，看著他們的時候也是這樣，總是那麽高高在上，像是在鄙夷他們這些在山腳努力往上爬的人。
他們是好朋友，一起長大，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在外人看來，他們好的不分彼此，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可是誰也不知道，他金漾，一直生活在謝運航的陰影之下。
“金漾這次考的不錯，就是粗心了些，你要像航航學習，這孩子沈著。”
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每次想得到家人的誇獎的時候，總是要和謝運航進行對比。
他們總是說，他很好，但是謝運航比他更好，他要向他學習，要努力追上他。
他的人生意義就是追逐謝運航的腳步，可是天才總是讓人望塵莫及，久而久之，金漾無端會生出一種無論怎麽努力，自己也永遠追趕不上前面的身影的想法。
“你是一切的標桿，無論我怎麽努力，我還是只能看見你的背影，只要和你站一塊兒，大家就只會看見你！我真的受夠了！沒日沒夜的學習有什麽用，做再多的題也比不上一顆聰明的腦子。一道題，你看一眼就知道答案，而我，要寫滿滿一頁的紙，這就是差距！”
金漾激動地講述著自己的不易，謝運航拉著鄭君久默默退開了一小步，以免飛濺的唾沫飛在他倆臉上。
沒想到人前溫文爾雅的男生，唾沫橫飛起來也不是那麽美觀的，雖然對金漾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是此刻鄭君久嫌棄的心溢於言表。
她皺著臉，插了一句話：“沒有，謝運航也是要寫幾個步驟的，不寫步驟沒有步驟分。”
。。。。。。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金漾覺得自己的發瘋像是一個笑話，對面的人都沒有認真聽，重點是在這裏嗎餵？
金漾垂著頭，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鄭君久拉拉謝運航的衣服，擠眉弄眼，你不說一些安慰的話嗎？你的好朋友此刻非常尷尬。
“我不知道你的壓力這麽大，如果是這樣，你可以不和我做朋友。”謝運航說道。
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鄭君久瞪大眼睛，看著謝運航37度的嘴怎麽會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言語。
金漾嗤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小子早就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想不是靠努力能填平的，智商是先天條件，這個與生俱來，誰都沒辦法改變。你為什麽要追趕我呢？金漾，你應該追趕的是你自己。”
“追趕我自己？”金漾迷惑了。
“超越自我？”鄭君久弱弱說出可能的答案。
謝運航雙手插兜，他看著迷茫的好友繼續說道：“和我比沒意思，我解題是為了好玩，你解題是為了爬山，還負重爬，越往上你越累。”
“我只是想超過你一次。”
“超過了又能怎麽樣呢？”
“超過了，就證明我比你厲害。”
超過了，父母就再也不會說航航怎麽樣怎麽樣了，而是他怎樣怎樣。
“一次夠嗎？”
“不夠。”
是的，他就是那麽貪婪，如果他能追逐上他，超越了他，那他也會死守第一的寶座，不會再讓別人坐上來。
“哦，夢可以醒了。”謝運航無情地打斷了金漾的暢想，冷冷的說了一句：“你這次考了年級23，你的前面還有很多人要打敗，在我面前還不夠格，年級第一也在這裏，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我真的酸Q呀，好端端地提到吃瓜群眾幹什麽呀？
鄭君久對上金漾像狼一般紅彤彤的眼，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他謀朝篡位，脖子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她聳了聳脖子，揚起一個尷尬的笑。
“我也不一定一直是年級第一。”
“哦，高二到現在，不一定的年級第一。”謝運航滿意地看著鄭君久臉上的小小慌亂。
“餵，謝運航，你幹嘛。”鄭君久這是看出來了呀，他是在轉移戰火嗎？為了保住自己的友情，那她做靶子。
金漾看著面前這兩人眼神交鋒，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整個人瞬間覺得沒意思，肩膀忽然垮了下來。
這個真的是全場垮掉呀，他像是一只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怎麽會明白他這個只能靠刻苦補拙的普通人的煩惱。
“今天是我發瘋，給你們道歉。對不起。楊織我帶走了，以後她的事我不會再管。”
“金漾？”楊織弱弱地呼喚道，卻在看到金漾臉上的傷和嚴肅的表情後，不再吱聲。
“就這樣吧，織織，我們都長大了，你也試著有自己的圈子，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在我們身後打轉，哦，是在他身後打轉，我知道你每次找我，都是想找謝運航，我累了，你不覺得很可笑嗎？”金漾疲憊地說道。
“對不起。”楊織不敢置信地看著金漾，眼淚啪嗒地掉落在地上，這次可能是真的傷心了，她丟下一句我回家了就跑開了。
少年的白T因為之前的打鬥有些發皺，眉骨處投下一片陰影，一雙漆黑的眸黑白分明，遠方的最後一絲紅光落下的時候，在鮮少有人經過的拐角處，黑與灰白的影子交疊，此刻，金漾終於直面自己那顆醜陋的心。
謝運航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不過如此，在他的面前，自己永遠渺小，這是一件多麽令人絕望的事。
“金漾，你一天能做多少題？”鄭君久忽然問出一個問題。
“什麽？”
“我問你一天能做多少題？書上的知識點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如果靠大量的做題與總結，如果把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題做完呢？”鄭君久說出做完市面上所有的題的時候，表情無比認真，仿佛只是做一套卷子一般那樣輕松。
“怎麽可能。”金漾下意識反駁，誰能做得完。
鄭君久回道：“我就是瘋狂刷題，把不會的題，只要不會我就瘋狂找這一類型的題瘋狂的做，直到融會貫通。”她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也許比之你說的過人的天賦，我想我也是死讀書那一卦的。”
“你？”金漾不解地看著她，只是靠刷題坐上年級第一？他不信。
“你別不信，就算是天才也要不斷努力，而我確實也不是天才，我平時沒有別的愛好，有空就做題，也不是一下子就做出來，我也要思考一會兒，至於做的很快，只是因為我看這題熟，找到了之前做過的方法而已，你沒發現所有的卷子，除了超綱題，都能用我們所學的公式把它解出來嗎？”
金漾都快被她說服了，他啞著聲問道：“我也是天天做題，沒有其他的玩耍時間。”
“那就是方法不對，不會的題，你能保證下一次一定會嗎？你吃透了嗎？”鄭君久立馬反問道。
金漾沈默了，他只會攻克一道道的題，即使有錯題本，可是偶爾下一次也還是會錯的。
“高中的知識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可以靠勤奮掌控的，而你也不算傻，至少年級前十沒問題，你的心態也有問題，謝運航說的一點很對，你總是拿自己和別人比，你比過自己心裏那個自己才對。”
謝運航靠在一邊，看著鄭君久巧舌如簧，沒想到她還是個嘴強王者，金漾都快信了她。
鄭君久仍在乘勝追擊：“你看我說你答不上來，那就說明你還有進步的空間，你把自己學習方法改進一下，也可以問問朋友。”鄭君久肘擊了一下旁邊看熱鬧的某人，“比如這位，你們是好朋友，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金漾看向謝運航，表情有些赧然，問謝運航呀，那他寧願問老師。
“你害羞什麽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不是要打敗他嘛？把他的學習方法偷過來呀。”
口氣倒是不小，謝運航挑了下眉，戲謔地說道：“最後再超過你？”
“那不可能。”鄭君久下意識反駁。
忽然又覺得會打擊到金漾的信心，又說道：“也不是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知道鄭君久是在鼓勵他，金漾內心還是可恥的心動了，畢竟他曾經也考過年級第三，自己也不是那麽差的。
謝運航看著昔日好友眉間的陰郁散去，內心也松快了幾分。
高中開始，他就察覺金漾在疏遠他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只是理解在不同班級交集少了，會疏遠是正常的。
高二的時候楊織考上這個學校，總是黏著他，想讓他和她一起玩，每次他都拒絕了，看在金漾的份上，他一直沒有對楊織說重話，也一直容忍，偏偏金漾縱容楊織，最近還帶楊織出現在他周圍，還每次單獨約他出來，並帶著楊織，他也說過幾次，可是金漾充耳不聞。
今天早上，他找楊織把一切說清楚了，叫她好好學習，不要一天想有的沒得，沒想到她又拉來金漾，於是他才徹底惱怒了，剛剛說不做朋友也是氣話。
他一直不知金漾在他身邊壓力這樣大。
“作為你的對手，我很榮幸。”謝運航認真地說道：“你很優秀金漾，從小到大，你都比我討人喜歡些，除了成績，其他的你都比我強。”
金漾楞住了，沒想到他在謝運航的眼裏是這樣的。
他撇過頭，眼睛有些發熱：“你說謊，我爸媽都更喜歡你些。”
“叔叔阿姨只是對你期望高，他們用的方式也許不太妥當，但我認為，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並不需要從別人的眼光中去定義自己。”
“謝運航，你什麽時候學會講大道理了。”說到這兒，金漾其實已經放開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承認別人的優秀沒什麽那麽難的。
“大概是和某人學的。”謝運航眼神含笑，看了鄭君久一眼。
“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
鄭君久望著這一地的狼藉，心裏懷疑面前這謝運航是不是被掉了包，說這些是垃圾食品，不幹凈。結果這人比她吃串串還吃得多，他們放棄了學校門口的串串，找了家串串店擼串。
金漾和謝運航算是化幹戈為玉帛，兩人喝著豆奶稱兄道弟。
“來，我們幹了這一杯。”常竟舉起杯子，裝模作樣地說道：“今天我們幾人在此結為異姓兄弟。”
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常竟，他呼朋喚友又拉來了一群人。
謝運航說得挺對的，金漾確實很討人喜歡，很快和常竟他們打成一片，幽默的談吐，還能get每一個人的點，確實很有人格魅力，總是笑盈盈的，看起來極好相處。
“意微？”
“嗯。”
“你覺得金漾怎麽樣？”
“什麽？”陸意微有些慌亂，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金漾，抿了一口奶茶掩飾內心的愉悅。
鄭君久沒有意識到陸意微的不對勁，她自顧自地說道：“這樣的人，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學習好性格好，都搞不懂他妄自菲薄幹什麽呀。”
陸意微托著下巴，只聽見他······好，她看著少年被熱氣熏紅的臉，別有幾分秀氣，是呀，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似乎察覺到某人的目光，金漾的眼神不經意地落到陸意微的臉上，含笑點了點頭。
陸意微低下頭，攪拌著碗裏的菜，心裏升起不可言說的甜蜜，他剛剛是在給她打招呼吧。
“意微，牛肉！”鄭君久歡快的夾了一快落單的牛肉放進陸意微的碗裏。
“嗯。謝謝。”
熱氣騰騰的紅色湯鍋咕嚕咕嚕地冒著鮮亮的汁水，翻轉著美味的品種繁多的食物，一群年輕人推杯暢懷，融化的黃油，晶亮的辣椒，一口肉，一口水，其樂融融快樂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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